9月27日，“2020中国产业互联网领袖峰会•杨浦产业互联网集聚区建设成果发布暨区块链与人工智能应用论坛”完美落幕。本次大会围绕产业升级和价值集聚；“数据、技术”等核心要素；区块链、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新技术应用以及“产业家”培育等主题，进行了深入交流，并发布了杨浦产业互联网集聚区建设系列创新成果。

        上海律师协会互联网与信息技术业务研究委员会主任、锦天城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吴卫明先生进行了《产业互联网的数据治理生态与法律合规》主题演讲。

        以下是演讲精彩内容，略有删减：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非常荣幸能够有机会在产业互联网峰会上为大家分享我们关于产业互联网的数据治理生态与法律合规方面的一些心得。

        一、数据是产业互联网进化的纽带

        互联网从早期的电子商务到现在的供应链金融、各种其他应用，乃至现在我们所提出的产业互联网，实际上是一个什么样的进程？我的理解是，它的进程其实是一个数据利用方式进化的过程。

        电子商务时代，数据是一种推动商业发展、提高商业效率的工具，但是数据自身的价值是没有被充分挖掘的。随着移动互联时代的到来，数据的采集手段、传输手段都得到了提升，数据变得高度密集。此时，数据自身的价值被发掘，数据变成了主体，在整个互联网经济中，数据是一种主体存在。到了产业互联网时代，数据变成了推动传统产业升级改造的工具。所以，数据是产业互联网时代非常核心的要素。

        无论是从零售企业到消费者的围绕着电商、消费场景的互联网形态，还是围绕着供应链金融的场景，或者说围绕着产业互联网的支持集群，最核心的就是数据流的流转。

        所以最终无论是以销定产的产业链的优化，还是大数据驱动的产业链金融的支持，或者以数据流、物流、资金流汇聚为依托的产业集群构建，最终都离不开数据交互。那么问题就来了。

        二、数据合规治理是产业互联网健康发展的基础

        如果我们把传统的实体制造业和产业互联网做一个对比的话，我们发现传统制造业可能是以能源或者电力作为基础，而产业互联网的内生驱动力量则是数据，当数据成为整个产业互联网驱动的核心力量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其中的问题变得无比复杂，为什么呢？如果涉及到电力的供应，那么你可能要解决的只是合同法的问题，包括安全生产的问题。但当一个系统要靠数据驱动的时候，我们面临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些简单的法律问题。我们面临的是什么？是我们整个社会面对数据的价值观定位问题。

        我们知道产业互联网所依托的除了现实空间的物理空间以外，它还依托着第二个空间——网络空间。在网络空间，整个社会的思想准备、心理准备、法律准备都是不充分的。人类在几千年以来的文明史中，面对的都是一个物理空间，突然要面对一个虚拟的网络空间，心理的准备、法律制度的准备其实是没有完成的。所以说我们现在面临的实际上是网络空间的治理规则和传统的物理世界的治理规则的冲突、矛盾。几乎所有的传统法律体系都是建立在对物理空间、物理世界的规则基础上。使用传统的民法、商业法、侵权法等等传统的法律制度来规范网络空间所产生的新兴问题，在某些领域会有一定的矛盾。

        因此，主要有三对矛盾：

        1、人格权利和企业利益之间的平衡问题。个人信息是互联网企业或者说是产业互联网生态中驱动整个生态前进的资源。同时，个人信息又是人格权的延伸。人的本体和财产利益之间的冲突，是整个数据保护法律体系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

        2、企业的商业秘密和互联网企业或者平台的商业利益的冲突。

        3、不同国家在互联网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所面临的问题。在这样一个信息时代，会形成强者恒强的局面，信息技术弱的国家处于网络中的弱势地位。所以说美国、中国、欧洲在围绕着个人信息保护、数据保护的立法上，立法导向存在一定差异。

        这些都是我们面临的新的法律背景。

        三、数据合规治理体系的构建

        面对这些深刻的法律背景，我们在构建产业互联网架构的时候，需要考虑什么？

        第一，要思考人格权利和商业价值之间的平衡。即对合理利用个人信息和企业利益以及人格权利的平衡问题，这个问题是非常复杂的，是一个很深刻的价值权衡问题。

        第二，企业和企业之间的平衡。产业互联网上的终端企业和整个平台之间的权利义务关系，还有产业互联网的架构上所云集的数据和国家安全之间的关系，以及如果产业互联网平台要延伸到全球，不同国家之间的平衡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有一个这么复杂的法律体系，整个体系中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

        实际上整个互联网行业、数据行业，最近几年成为我国司法风险的高发区域。

        比如说2019年的一个案子中，有一家企业（现在已经进入刑事案件的审理阶段）所涉及的就是从互联网上爬取数据来运用，运用的场景包括征信、产品优化等等大数据的典型应用场景。

        实际上这几个案例中的企业，有些可能的的确确是违法的，而有些则是因为法律在界定不清，导致企业没有弄清楚法律的边界而产生法律风险。互联网企业的创新要推动传统的、几千年以来的法律原则、法律精神的改变，是两群人的博弈，最终是人格和经济利益的某种妥协，这个过程是很复杂的。

        另外一个案例，一家知名的互联网企业，主要业务是提供大数据服务。2019年，证监会否决了其上市申请，原因是什么？原因就是没有很好的解释在个人信息的获取、个人信息的使用与大数据整体的应用场景之间的关系。

        大数据是把产业互联网连接起来的核心要素，但是面临的是一个极其不确定的法律环境，不仅仅要和法律博弈，还要和社会价值观博弈。博弈过程中，如何让产业互联网的根基更加稳固？这一点也是我们和企源科技都认为非常重要的问题。当我们把数据作为产业互联网的一个重要要素的时候，我们要考虑的是这个数据进入体系之后，在无数个节点之间进行分享、传播、合理化利用，我们需要对它进行治理。双方如何分享数据？怎样在价值上进行分割？这是提供产业互联网咨询架构的机构要去考虑的。如何合法合规的获取数据，如何分层次使用，这是法律服务机构要重点考虑的问题。

所以这里我们提出了几个概念：

        1、 数据全生命周期的长效机制。互联网经济是节点越多价值越高，但在数据领域不一样，分享的节点越多，风险越大。为什么？因为每一个分享的节点都可能要碰触到别人的权利，背后有没有得到充分的授权？有没有一个非常好的契约进行约束？

        2、数据合规的监测指标。法律环境是极其不确定的，商业模式不断在变化，整个产业互联网中各种主体的变化也非常频繁，如何有效监测到这些变化的指标，从而优化整个体系？

        这是从微观层面做的一个介绍。

        实际上我们在规划产业互联网架构的时候，除了考虑到价值的切分，整个体系如何切分价值、如何提升价值，也考虑到了数据合规体系的构建。也就是说，这颗数据的种子在引入体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赋予它什么样的基因，决定了产业互联网大树在开花结果的时候，结出的与数据相关的果子是有毒的还是没有毒的。早期规划这样一个基因，是希望这些数据在开花结果的时候是甜的、是可以吃的、是有营养的。

        最后用一句话来结束我的分享，在产业互联网时代，数据是将各个场景串起来的核心要素，但是数据的合规则是让这些数据发挥有效价值以及合法发挥价值的基础。非常感谢各位领导和嘉宾。

产业互联网定义：产业互联网是指利用互联网连接企业与企业之间商品流通，提升产业链与供应链协同效率，具体包括B2B电商平台、供应链金融平台与网络货运平台等多种平台业态。